父亲的家
2107班 单奥宇
父亲老了,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,如同深深的沟壑,被永远留在了脸上,天会知道这是与岁月鏖战多久留下的痕迹……
父亲两岁时,奶奶因病离开了他,在他十六岁那一年,爷爷也因病与世长辞。这一切对于尚且青涩的父亲来说,犹如一道霹雳,直接轰倒了遮雨的屋顶,雨点放肆地降落在父亲的身上,而他也只能默默地扛下所有。
爷爷留下十二亩地给父亲。为了照料田中的庄稼,父亲不得不就此辍学种地。可谁说当了农夫就吃喝不愁了?父亲说:“十二亩地不算特别大,但全让一个没经验的人干,怕是会颗粒无收。”因此走投无路的父亲四处求助爷爷的朋友,可友人一死,交情就淡了,况且那个年代每个人都泥菩萨过河——自身难保呢。就这样,父亲在爷爷去世这一年,稀里糊涂地把十二亩地种完后,就在县里找了一份工作谋生。
至今回忆起来,父亲还能想起那时的不易和辛酸。尤其是七八月给玉米打药这件事,让父亲终生难忘。打农药时,需要父亲背着装满农药的大桶,从地这头到地那头、再从地那头到地这头地走上十几个来回。打完药,父亲会累得汗流浃背,像个落汤鸡一样,回到家倒在床上就睡着了。
好男儿应该志在四方,哪能一辈子窝在这呢?年纪轻轻、血气方刚的父亲想放弃种植这十二亩地,但很快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。日子久了,他终究还是对这十二亩地产生了执著的感情。尽管田间劳作给他的身体带来了一堆小毛病,比如腰椎间盘突出、驼背等等,但每次从县里回来, 父亲总会去地里转转,就像去看望他的家人一样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父亲成家有了自己的儿子。父亲一直遗憾自己没能上大学,所以他对儿子给予了极高的期望。说起来也很矛盾,他对儿子严格要求的同时也掩盖不住发自内心的慈爱和关怀。每每儿子做了错事,他总会犀利地指出,严肃地批评。可正处于青春期的儿子不理解他,情绪异常激动,一边哭一边诉说内心的不服气,有时甚至还会贸然顶撞。往往这时候,他会坐下来与儿子促膝长谈,劝慰半天,到最后总会给儿子一场深刻的教育。
为了儿子将来上学的费用和家里生活的开销,他一个人在五六个工地之间穿梭,就像一台永动机一样,不停息地转。儿子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,他却指着喧嚣的都市说:“看啊,国家在发展,世界在不停地转。交通没有一刻消停,发展没有一刻停止——我们从70年前的一穷二白,到现在的吃饱穿暖,甚至开始追求营养搭配;农民从之前人工打农药、收割庄稼,到现在的流水线式种植作物;中国从之前的软弱,到现在的强大……我们每个人在为自己的小家奔波的同时,也时刻在为国家创收,为推动社会发展尽着自己的那份力量,有啥累不累的。”这一刻,父亲的家又是国家。
自此以后,我似乎更了解父亲了,他仿佛成了我心目中的太阳,是我穷尽一生也要追赶的目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