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虚荣的“金色大厅”离孩子远点
学校爱上“金色大厅”,不过是畸形政绩观的校园版。
一直以来,我们以为去维也纳“金色大厅”唱首歌,就像莫言拿了诺贝尔奖一样荣耀。可事实上,人家只是在按照纯商业模式运行,收钱了事、唱戏走人。在今年两会政协文艺界别分组讨论时,全国政协委员、北京交响乐团团长谭利华透露,我国驻奥地利大使馆文化参赞曾在短短8个月内,接待到访“金色大厅”的133个中国音乐团体,它们大部分都为“镀金”而来。
值得警惕的是,这支“镀金”队伍中,不仅有大人,还有孩子:一些学校请家长自掏腰包、自付路费和住宿费,带孩子去“金色大厅”演出;国内一些机构还在那里举办各种青少年音乐比赛、艺术节等,当然,小选手的家庭都得自掏腰包。一些舞蹈节目和带有少儿夏令营活动色彩的演出,竟然也挤进来,甚至提出“非‘金色大厅’不演”。结果怎么样?赠票都送不出去了,“看吐”了维也纳中餐馆的厨师!譬如一次我国某小学生演出团的演出,“金色大厅”近1700个观众席只坐了不到300人。
一个学校的合唱团甚至是舞蹈团,动不动就号称“放歌”维也纳金色大厅,听起来确实很吓人。这就像小说《围城》中“克莱登大学”的文凭,回国后也能唬倒一帮不明就里的人。很难说得清,在“金色大厅”的产业链上,中国学生及家长究竟贡献了几成。但有一点是肯定的,少数学校的撺掇、中介的撮合,让“金色大厅”俨然成了一些中国孩子自费的“卡拉OK”厅。去年,有媒体还曾爆出“2.78万,娃娃能上维也纳‘金色大厅’的台”等奇闻。
“金色大厅”的生财之路,让“钱多人傻速来”的嘲讽一语成谶。真正值得反思的是,本该最珍视“羽毛”、最远离浮名的学校,何以扎堆在“金色大厅”的闹剧中客串角色?这个问题恐怕还得从三个层面来解释:
一者,一些学校走的还是“国内吹牛国外丢脸”的路线,不管三七二十一,先去“练歌房”里吼一嗓子,回来就能腆着脸号称征服了世界观众。正是在这个逻辑之下,但凡从金色大厅“镀金”回来的,学校官网、地方媒体都要浓墨重彩地宣传一番。
二者,学校爱上“金色大厅”,不过是畸形政绩观的校园版。校园文化怎么才能“高大上”?去“金色大厅”包个场,回来就能邀功请赏。于是,相关资源配置就有了倾斜的筹码,“特色学校”等评选也有了闪亮的“硬件”。校长有面子,艺术教育有面子,特长生有面子,皆大欢喜。
三者,少数学校甚至在商演产业中充当了不光彩的“掮客”角色。为了给出国演出穿上一套华丽的外衣,中介通常会跟学校或培训机构的音
眼下而言,要让虚荣的“金色大厅”离孩子远点,就当从学校做起、从教师做起,不能把“金色大厅”的生意,做到自己学生的口袋里去。当动辄人均数万的“金色大厅”包厢费,成为家长们沉重而不明真相的负担,当花里胡哨的“镀金”之行,拉低了艺术的品位与水准,更从小刺激了孩子虚荣与浮华之心,不但国人尤其孩子对高阶艺术的判断力与敬畏感无从谈起,“文化软实力”或“文化输出”更轻飘飘地沦为随便扯上几嗓子,实在令人痛心。
(作者系媒体评论员)